有一天,袁凱跟隨幾個朋友去拜訪楊維楨,那是他們兩人第一次見面,楊維楨那天心情很好,看到窗外燕子呢喃,當(dāng)即詩興大發(fā),寫了一首詠白燕的詩,其中有這樣的句子:“珠簾十二中間卷,玉剪一雙高下飛。”寫完之后,拿給大家看,眾人看完后,都紛紛夸贊這首詩寫得好,說了很多恭維楊維楨的話。袁凱是晚輩后生,而且是第一次見到楊維楨,說幾句恭維的話來討楊維楨的歡心也無不可。可是,袁凱的做法卻恰恰相反,他不但沒有贊頌楊維楨的這首詩,反而對這首詩提出了批評,他說:“您的這首詩,似乎還沒有盡摹物態(tài)之妙,意境也較為平淡,與您以前的那些詩相比,實在算不上是精品!”聽他這么一說,大家都在心里怪他太魯莽,擔(dān)心楊維楨會生氣。但楊維楨卻很大度,表示接受袁凱的批評,并向袁凱表示感謝。袁凱又接著說:“晚生不才,也寫一首同題詩,請楊先生指正!”說著,便提起筆,寫了一首詩:“故國飄零事已非,舊時王謝見應(yīng)稀。月明漢水初無影,雪滿梁園尚未歸。柳絮池塘香入夢,梨花庭院冷侵衣。趙家姊妹多相忌,莫向昭陽殿里飛。”寫完后拿給眾人看,楊維楨一見,大為驚奇,連連贊賞此詩寫得好。從那以后,楊維楨一有機(jī)會便向別人推崇袁凱,袁凱也得到了“袁白燕”的雅名,一時聞名詩壇。
袁凱之所以受到楊維楨的賞識,是因為他做人坦誠,在與別人的交往中能以一顆真心相待,不違心說恭維話、奉承話。由此可見,不恭維也是一種境界。(唐寶民)